这几天,只要一听到“月食”两个字,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发抖,只因为那次可怕的经历……
那天晚上我去参加同学的生日派对,一直闹道深夜才回家。和我一起回来的还有住在同一栋楼的老同学,我们都叫他“黑牙”。
“妈的,电梯又坏了!再忍你一次,下次再敢坏掉,当心老子咬死你!”
“哈,叫你‘黑牙’一点没错。走吧,是停电,爬楼梯去。听说今晚有月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
“月食?……现在几点?”
“11点50.”
一口气爬上十二楼,我快累个半死。正巧从楼道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快被“吃掉”的月亮。于是我俩喘着粗气,瞪大眼睛盯着月亮。
黑牙忽然用胳膊撞了我两下,轻声说:“喂,有人跳楼了。”
我顾不上理他,冷笑一声:“哼,你吓谁呀?”
“你看,看下面。”
我满不在乎地向下瞄了一眼,整个身子却像被钉住了一样。太清晰了,楼下明明趴着一个摔得稀烂的人,是个女人,没错。长发乱七八糟的盖在她的脸上,血混合着脑浆糊满了她的头、身体,还有地面。什么都是一团模糊,可我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她血红的、向外突出的眼球,那一只眼球正斜视着我,用一种凶狠、仇恨的眼神。好像要把我撕得粉碎。我不由地抖了一下,叫不出声来,转过头去看着黑牙,我看得出他也被吓坏了,因为他脸色惨白,我知道我也是。可他强装出一副镇定的表情对我说:“看样子,她不是刚刚死的。”
“你什么意思?回来的时候没看见呀。”我的声音一句比一句轻,好像怕被谁听到。
“可是没听到声音……”他沉思了片刻,神秘地问我:“以前有人跳楼吗?从这楼上。”他说话的声音很干涩,也很冷。说实话,我真希望当时被吓晕过去,可我偏偏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我吸了一口凉气:“就在你搬来之前,一个女人。”
他点点头,指指下面:“来了。”
我的头发突然一根一根都竖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最后一点月光也被吞噬掉了,黑夜包围了这栋楼。我抬头望望窗外,很平静,一丝风也没有。忽然一只苍白的手搭在了窗台上,那是一只惨白得象是被福尔马林泡过一样的手,指甲是青黑色的,看了真叫人恶心。还来不及头晕,我就看见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我和黑牙谁也不敢乱动,只静静地盯着,等待着下一个恐怖的镜头。
我从未这么近距离看过一个摔成这样的人:她的头已经变了形,右边额头深深地凹陷下去;从裂缝里不断涌出血和脑浆,顺着粘在脸上的乱发往下滴。从头发的缝隙里,我又看到了那个眼球。她用带着腐臭味的手向我猛抓过来,我呆呆地看着那手越来越近,却动不了。幸好黑牙反应快,一把将我揪了回来,大喊:“快上楼!”我俩开始疯狂逃命。
“谢了,黑牙。”
“废话真多!”
“她是来复仇的吗?”
“不知道!”
“她到底要找谁?”
“不知道!”
“那她抓我干什么?”
“不知道!想知道去问她!”
“还有两层……就……到天台了,”黑牙大口地喘着气,“她是从……几楼跳的?
“天台!……我们还……要上去吗?
“没有……退路了。上!”
“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她会找到我们的。不能让她……爬上来!”
我和黑牙一人捡了一根铁棍,壮了壮胆,开始寻找。月亮渐渐露出半张脸,黑牙说:“再熬一会儿,月亮出来应该就没事了。”
“你怎么知道?”
“从我奶奶那儿听来的。她说这些自杀的家伙要找替身,这叫阴魂不散。它们害怕月光。”
“那她为什么找我?”
“这个我奶奶倒没说过。她还告诉我,老家最高的一栋六层楼房,一年之内死了十三个人,都是半夜跳的。据说死相都一模一样。你要是掉下去,没准儿摔成她那个样子,恶心死了!”
我又闻到了那股腐臭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腕,拼命往下拉。我紧紧抓住一根管子,大叫:“别抓我!别抓我!”黑牙闻声跑过来,一边拉我上去,一边喊:“抓紧!月食快结束了!月亮马上出来!”
我只觉得身体在一点一点下沉,我快要抓不住了。出于本能,我抓紧管子,脚下一阵乱踢,感觉身体轻了很多。她大喊着“不——”掉下楼去。
月亮全部露出来了。在她快要落地的瞬间,月光照在她身上,她突然消失了。
我爬上来,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坐下,大口大口地呼吸。一阵风过,我感到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大喊:“永别了!恶心的东西!”
“哼,你高兴什么?下次出现月食的时候,她还会来找你的!” 有可能,下次就是你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