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一群同事约着去郊外的河边野炊,自从初中以来,就再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形,这也勾起了大家曾经美好的回忆,众人都很兴奋,吵嚷着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地吃个够,玩个够。
我们来到了郊外一条河的边上,那条河从一片树林里面流出来,河水清澈,倒映着阳光,时不时还有一些鱼从水里蹦出来,随后落进去,这里属于很难得见到的那种没有被污染过的自然环境了。
有时候我们也感到奇怪,近年来因为各方面的缘故,很多河流,湖泊等或多或少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而且加上过度的开采,里面的鱼也数量大减,可这里依旧是生机盎然,实在是想不明白。
现在大家出来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地玩,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众人在河边开始把东西准备好,有些搭灶,有些钓鱼,有些去取水,反正各司其职,我的任务是去寻找能够生火的干柴,于是我就顺着河流的方向,慢慢地来到了那片林子。
走进树林,跟我一开始所想的全然不同,这里并不是那种普通的小树和灌木组成普通林子,越是往里面走,就越是能够发现很多已经活了数年的参天大树,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以及不少的动物穿梭其中,简直就跟书上介绍过的原始森林差不多。
我印象中在城市郊外是没有原始森林的,越是朝着里面走,就更加觉得有些不对劲,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当下我的第一直觉告诉自己,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的为好,但是当我要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迷了路,林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呼唤着自己,到底是什么,几句话也说不清楚。
我欲哭无泪,目前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给同事打电话,可是不知道为何,在这里竟然没有信号,我放开嗓子叫着他们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有树林里面不少动物的叫声。
地上水洼不少,许多小溪流穿插其中,周围盘根错节,毒蛇时不时会露出一截身子,我一看见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躲开,而且里面有很多蚂蝗,让人看了着实是不舒服,我每一步都走得很是艰难,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我的身上已经被周围的荆棘枝丫挂得到处是伤,心中叫苦不已。
正头痛之间,前方突然豁然开朗,隐隐约约好像是一个湖泊,湖心还有一座山,召唤我的那股力量更加强烈,我似乎有一种发现新大陆的感觉,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开心,赶紧往前冲去,但是当我刚一冲出林子,脚下却是一打滑,整个人摔倒在地。
我因为摔了一跤,浑身疼痛不已,身子能动的时候只是侧卧,想慢慢起身,但是却被前方的一切吓得血液都要凝固了,心差不多到了嘴边,快要吐出来。
那湖心山哪里是什么山,侧着看,加上水中的倒影,不就是一张女人的脸么?这张脸看起来五官端正,明显的杏眼桃腮,樱桃小口,双眼睁着,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仿佛能够把眼前的一切看穿,而我正好处在“她”眼光的方向上。
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被“她”这样盯着,顿时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难道先前召唤我的就是这张脸?我不敢正视她的目光,赶紧把自己的视线转开,随后慢慢地站起身来,再望过去,前方依旧是那起伏不定的山,矗立在湖心上,直接看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端倪。
我再次把头偏了一下,眼前再次出现那女子的脸,只是这一次面色跟先前看到的有些不一样,看起来有些诡异,我心想不好,这里不像是什么善地,还是赶紧离开的为好,于是我转过身,准备离开。
后面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传来,顿时我感觉到浑身的极度难受,如果一直在这里呆着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开溜,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当我转过身去之后,却发现来路已经不见了,先前完全是稀里糊涂,被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召唤过来的,那时也没怎么去注意周遭,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恐怕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我赶紧朝着前方走去,没走几步,有些傻眼,只见四周全是蚂蝗,而且比起先前看到的还要多,纷纷朝着我这边爬来,甚至有些直接从树上掉下,落在我的身上,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会在上面,我眼睛都直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哪里还敢想太多的,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把吸附在身上的蚂蝗扯下来,将其扔掉。
眼前是林深叶繁,沟渠不断,地面横七竖八的树根突露于其上,稍不留意就会把自己给绊住。
我有好几次都踩中了那些长长的肉绳子,不由得吓得够呛,我最怕的就是这些蛇类,生怕被咬上一口,森林里面的很多蛇毒性都很强,一旦中招,恐怕我的小命就得到此打住。
越是往前,根本没有路,只能不断地自己摸索,后面那股压迫感却是越来越盛,我跑着跑着就感到有些不对劲,林中似乎有无数对眼睛正盯着我,我吓得要命,脚下正好一打滑,扑到地上,一大堆软软的东西顿时沾满了我全身,我一看,地上竟然有一个小坑,里面全是蚂蝗,密密麻麻,让人一看就觉得头皮发炸的那种感觉,我就要疯了,赶紧起身,拼命的将身上的这些可怕的东西抓住,然后扔掉。
好不容易到了那片林子的边缘,我浑身快要散架了,不知道为何,这些吸附在身上的蚂蝗似乎不仅吸血,而且还吸精气,平常跑一会儿的话,自己根本不觉得怎么样,如今别说浑身虚脱,而且脑袋开始有些缺氧,胃中也感到阵阵难受,后面那股无形的力量正朝着自己这边靠过来,越来越近。
我再也撑不住,停下身,跪倒在地,不由得呕吐起来,后面那无形的东西似乎对呕吐的污秽物很是忌惮,不由得退了开去,我也顾不得太多,继续吐着,过了稍许,这才慢慢有些好转,我抬头楞楞地盯着后面,感觉先前的晦气似乎在不断地消散,一种说不出来的清新感顿时传遍全身。
耳边传来同事们的叫喊声,我转头一望,同事们正在叫我,此时我已经到了树林的边缘,原来先前他们都发现我不见了,一着急,电话打不通,接着不得不四处寻找。
我赶紧应了,不过一发现自己没了危险,顿时整个人就松了下来,一时之间竟然动弹不得,最后还是大家把我架出去的。
我把自己的经历跟众人说了,他们不少人开始嘲笑起来,说老张你小子平时就是成天喜欢想入非非,做白日梦,既然出来玩就应该好好地放松放松,何必非得给自己过不去呢,还在想那些东东,我一时之间难以辩驳,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这次野炊也因为我的缘故而泡汤了,随后大家把我送进了医院,在那里可能得呆两天。
我边上的病友是个不爱说话的老头儿,他成天拉长了个脸,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我跟他说话,他总是不加理睬,后来我索性也不想多说什么,干脆自己打起了盹。
房门推开,一个年轻女子进来,她带来了不少的吃的,还有几本杂志,好像是那位老人家的孙女,我无意之中瞟了一眼,总觉得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有点面熟。
那个年轻女子把东西放到老人的床头柜上面,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后二人朝着我这边望过来,我也跟着望过去,这一回才有些觉得不对劲,那个女子的脸好面熟,她朝着我笑了笑,十分诡异,我想起来了,先前在树林里看见的湖心山以及倒影形成的女子像,竟然一模一样。
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传遍了全身,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感到浑身酸软无力。
紧接着那个女子拿出一个喷雾器,对着我喷了起来,我顿时觉得浑身一阵发麻,再也动弹不得,而且张着口,上下嘴巴晃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女子慢慢地朝我走来,她的脸上出现了裂纹,几只蚂蝗从里面钻了出来,随后她身子逐渐地开始分解,好像是许许多多的蚂蝗拼接成的,而病床上的老者也一样,也是密密麻麻的蚂蝗组合而成的,这些虫子慢慢地蠕动着下床,我想叫喊,却叫不出来,浑身不能动弹,眼看着那些小虫子一点一点地朝着我的身上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