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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2)

当前位置:世界之最首页 > 鬼故事 > 来源:互联网时间:2015-03-30 00:25浏览:

“哦,是吗?今天我也做了一桩开张生意,也是一个没见过的女人来买了两袋水泥。她还不要我送,是自己放在一个小推车里推走的。”

“没错,我那个顾客也是自己拿车推走的。”

“那这么说,是同一个女人来买的哦?你说怪不怪,她不在一家买齐,为什么要分开买呢?”

“说不定是为了货比三家吧。”

……

我不禁笑了笑。他们说的一定就是霍瞳吧,这女孩真是的,一定是头次做泥水活,不知道到底该买多少水泥。先买了一点,怕不够,又多买了一点。

结完帐,我晕头转向地又在镇里的录象馆看了一下午武打片,看完了,又去小酒馆喝了几两酒,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说实话,我有些不想回家,我有点害怕看到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蚂蚁,这些蚂蚁总是让我感到一阵没有来由的恐惧,总是让我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进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戴着手套满身泥泞的霍瞳。她嗅到了我的一身酒气,很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我淡然笑笑,说:“没事,酒有点上头,马上就回房上床睡了。”

我知道,只要我的头一沾着枕头,马上就会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

午夜梦回的时候,我头疼欲裂,酒后初醒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我扶着马桶剧烈地呕吐着。在马桶的边缘,无数细小的蚂蚁正在缓缓移动,慢慢爬过我无力的双手。好不容易我停止了呕吐,然后看着这些蠕动着的蚂蚁,一埋头,我又吐了。      我挣扎着,我摇晃着,将自己的身体移到了窗边,窗外月黑风高,只听见橘树李树飒飒地响着。一阵风吹走了天上密集的云层,月亮终于逃了出来,像个橘子一样挂在空中。我躲在窗帘后向外望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嘴角竟露出了一丝笑意。      一大清早,我就被一阵敲门声闹醒了。我披上外衣打开门,看到霍瞳站在门外,冷冷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

“陪我到院子里走走,行不行?”她说。

“好吧。”我点头。

踏着很松软的落叶,我们来到了院子的那棵李树下。这里的土特别松软,软得就像才翻过土一般。我觉得脚上麻痒痒的,低下头一看,脚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我连忙晃了晃脚,可蚂蚁们没有落下去,还是顽强地爬在我的脚上。

我点上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头上的烟灰向后走了一截。我蹲了下来,用烟头细心地点着脚上的蚂蚁。

蚂蚁根本就不知道我手里烟头的到来,在瞬间,一只一只被烧焦,落在了地上,变成了尘土。

“你不会以为我叫你到院子里来散步,只是为了来看你对蚂蚁处以极刑吧?”长时间的冷场后,霍瞳终于开口向我问道。

我不置可否地答了一声:“哦?!”

她也蹲了下来,就蹲在我的面前,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死死盯着我的瞳孔。

她一字一句地问:“昨天晚上你都看到了吧?”

我笑了,我猜我的笑容一定很灿烂。

是的,我都看到了。

当我午夜梦回推开窗户时,橘子一般的月光正好投射到了院子中。霍瞳那妖媚的身躯正曼妙地勾下,手里拿着铲子慢慢调合着水泥。

她将沙与水泥混合在一起,堆成了小山的形状,然后在小山的顶部刨开一个洞,将水慢慢倒了进去。手里的铲子不停搅动着,水泥、沙、水混合在了一起,变成了难以形容的糊状。

她手拿着铲子,一点一点将水泥铲进了一个已经挖开的大坑。用不了多久,这个大坑就会被水泥占满,再过一会时间,这些水泥就会变得坚硬无比,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下面还藏着什么东西。

“是的,没有人会知道水泥里还藏着什么东西,哪怕藏着的是一具尸体。”我微笑着对自己说,“除非有人用大型电钻切开水泥才会找到。可是,谁又会事不关己,无聊地跑到这里来用电钻切开地底的水泥块呢?”

我看着月夜下忙碌着的霍瞳,我想,她埋在地底的东西,现在正在被无数细小的蚂蚁吞噬着身体吧。我知道,她埋掉的就是李岩,那个和她一起租了我房间的男人。

我端了一杯酒,站在窗帘后,欣赏着这美妙的景色。月光中,霍瞳蓦地站直了身,擦了擦额头的汗,她的身材好美,我又一次听到自己唾沫吞下食道时发出的声音。

就在这时,她忽然转过了身,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向我所在的窗户望了过来,在月夜中,她的眸子炯炯有神,熠熠发亮。她看到我了吗?我连忙闪身躲到了窗帘之后。

“你躲到窗帘后也没有用,已经晚了,我已经看到了你。”在霍瞳的眼睛里,隐约流露出了一丝疲惫与无奈。我知道,她已经累了。

于是我说:“你知道我看见了,那又怎么样?”

这时,她的脸上竟也露出了笑容,她为什么会笑?

霍瞳幽幽地对我说:“你知道吗?我杀了他买回水泥,等你睡了后,就准备去挖一个坑。一开始,我并没有想到在这棵李树下挖坑的,而是选择了另一个地方。”

她眼中颇含深意地望了望我。

我猜这时我的脸上一定有些烫吧。我不置可否地问:“那又怎么样?”

她扬起了手,指了指一旁,说:“你知道吗?我一开始选的是在那棵橘树下挖坑。”

我的脸勃然变色,一丝冷汗从我的背心渗了出来,浑身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可霍瞳还是没心没肺地继续说着,“当我的第一铲挖下去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铲子冒出了火星。刨开了面上接近一米的泥土,下面竟是巨大坚硬冰冷的水泥块,脚上爬满了蚂蚁。你这里的蚂蚁可真多啊。”

我的身体禁不住发抖颤栗,嘴皮不停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说,这水泥块里,你究竟埋了谁?”霍瞳一字一句,向我紧逼。

我颓然坐在了地上,泪水从我的眼眶渗了出来。

不错,橘子树下的水泥块是我制造的,里面藏了一具尸体,一个女人的尸体。现在再谈她的名字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只知道我那严重的抑郁症就是因为她而生的。当初我报警说她失踪,**来调查过几次就不了了之,无疾而终。只有我知道她被我藏在了水泥中,埋到了地底,就紧靠着橘树。只要我推开窗,就可以看到她,她永远都逃脱不了我的视线。橘树呵呵,想想她曾经对我说分手时,眼神是那么地决绝,可惜再也看不到她的眼神了。现在,陪伴她的,只有那些蚂蚁,那些丑陋的蚂蚁。只有蚂蚁可以亲近她的身体,我却不能。

就是当我埋下她的那一天起,我的屋子里就开始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蚂蚁,各种颜色各种大小的蚂蚁。它们密密麻麻地占据了我的门槛,我的客厅,我的卧室。悠慢地爬过我绿色新鲜的蔬菜,我黄色崭新的桌椅,甚至我那柔软无比的大床。   当我早晨在洗手间里剃须时,每次都看到镜子上爬满了黑色的小蚂蚁,伸长触须摇头摆尾,骚手弄姿。

当我想要如侧时,又会看到黄色的小蚂蚁连接成长队缓慢在马桶上移动,他们爬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一条淡淡的黄色水渍,像一道油脂,更像是蚂蚁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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