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二年七月五日。
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白宫发言人今天证实,自三月七日发生第一起牛群失踪事件以来,至今在美国境内,已有近百万只牛及数十万只羊离奇失踪。“这些牛和羊,都是在送往屠宰场的途中,神秘消失的。“由于牛、羊肉供不应求,目前美国食品市场上牛、羊肉的价格飞涨,已经超过了其正常价格的五倍,尽管如此,为数不多的几个牛、羊肉售卖点前,仍然排着长长的队。”
二零零二年八月三日。
新闻联播:“据中央台记者报导:”连日来,一只探险队目击者证实,在西藏藏北那曲至西部阿里之间大片无人区的上空,出现大批不明飞行物(UFO)。“据悉:这些大批出现的UFO,已经引起了附近当地藏民的恐慌。“中国政府已经下令,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当地驻军不能擅自向UFO动用武力。”
三个月后。
二零零二年十二月一日。
香港凤凰卫视“实事直通车”:“据凤凰美洲台驻纽约记者报导:”当人们还在对美国境内的牛羊大批失踪以及在中国西藏地区出现大量UFO事件纷纷猜测时,又传出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
“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社派往亚马逊热带丛林拍摄丛林动物影片的探险小组,今天下午向媒体证实:往日生机盎然的热带丛林,如今变得一片死寂,很难找到任何一种大动物的踪迹。
“事实上,据一些尚未得到最后证实的消息说,目前绝大多数的国家,都已经陆续发生动物大批离奇失踪的事件。
“又悉:美国国防部已经下令彻底调查这一连串事件,有关人士透露,动物大批离奇失踪,可能与中国西藏发现UFO事件有某些联系。
具体原因,目前尚不清楚。“
二
“我们找你来,是因为有人说你能够同外星人交流。
“我们希望你能帮助我们找到这一切离奇事件的真正原因。”
上校直视着我……
同外星人交流?
不错,我的大脑确实老是接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
可是我并不想接收它们!
这让我不胜其烦。
但话说回来,谁让我喜欢多管闲事?
三年前,我独自一人,驾着越野吉普车,雄纠纠地开进了内蒙大草原。
草原上,独有的辽阔而迷人的景色,让我乐不思蜀。
在经过大青山脚下时,那种没有了现代都市羁绊,回到自然的感觉,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真正天宽地阔身心的放纵,竟让我在那一刹那间,恨不得就此放下红尘,在此隐居。
——让世间从此少了一个叫莫文的人,亦谈不上是损失吧!
我泊下吉普车,支起帐篷,决定就在这荒凉的大草原上,独自住过一夜。
草原的星空,少了人类文明的污染,有很好的月色。
稀疏的几颗晚星,闪闪地很明亮。
和风中,蕴着淡淡而清新的青草的芳馨。
在这里,没有尘世的喧嚣和浮华。
我睡得非常的安稳。
我是在梦中被惊醒的。
“轰——”
一声巨响,将我从美梦中直惊得跳了起来。
帐篷外,远远的地方,火光冲天,在宁静的夜色下,分外地明亮。
吉普车在荒野里,颠簸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发出火光的地方。
那是一个直径大约有十五米的圆形牒状物。有三只怪模怪样的机械臂支撑着它。远远望去:像放大的寺庙里插香用的香炉,在火光的映照下,通体发出应该是银色,但却隐隐地泛出幽幽的蓝光。
大火,就从它几个半圆形的眩窗间,猛烈地吐着呼呼的火舌。
离它还有十几米远,就已经觉得脸上有灼热感了。
我把吉普车熄了火。
在脑子里飞快地判断着: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飞牒”。
或者叫“UFO”(“幽浮”)。
我早在很多的报导、科幻文学以及电影里知道了它。
但如此近距离地、真真实实地见到,倒还是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火势越来越猛。
并伴随着奇怪的沉闷的爆裂声,——也许它会有一次大的爆炸,我赶紧去扭动钥匙,准备发动吉普车走人。
但我的额头忽然渗出了冷汗:——马达没有一点反应。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慢慢地笼罩了我。
再继续试了几次,仍然徒劳无功。
突然,在我的大脑里,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直到今天,我仍然很清楚地记得那种声音,却无法把它同样清楚地形容出来:那是在这个世界里,既使是最能干的音效大师,也绝对想像不出来的——那不是我们这个地球上的声音,绝对不是!
“……救…我……”
那不是人的声音。
确切的说:那其实就不是一种声音,——它根本不能用耳朵听到。
它只是一种意念——仿佛不经意之间,出现在脑中的一个很轻的念头。
我根本无法把这种感觉完整地形容出来:——似乎是声音,但却不能用耳朵去听,一当我觉察到这点,耳中又就只有烈火呼呼的爆裂声了。
但只要我稍有一点分神,那种莫名的怪声,就又会在我的脑中,渐渐地回响起来:“……救……我……”
哀哀不放地缠绕着我。
三
我下了车,看见……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曾绞尽脑汁试图回忆起:——我在当时究竟看见了什么?
但那段回忆,仿佛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我看过很多媒体对幽浮的介绍:这些外星人,为了他们自身的安全,往往会把人遇到他们的那段记忆,从他的大脑中抹去。
不过人还是会在催眠中恢复那部分记忆,我的这段记忆,大概亦是同样的命运吧?
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不把我遇见幽浮的所有的记忆,都干脆抹去。
这样对他们而言,不是更安全一些?
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大火已经早就熄灭,地上留下一堆灰白的灰烬,像平原上一个突兀的沙丘。
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抓起一把冷了的白色灰烬,一种奇怪的灼热感,突然烙痛了我的手。
慌忙将灰烬扔下。
但我的手,已经变成奇怪的紫色。
这在后来的日子里,过了近两个月,才慢慢地变淡消失。
别人会问我没事干吗把手涂成难看的紫色?
我通常都会回答他:本来想涂成更难看的黑色,不过神秘的紫色,其实更适合我!
我不是喜欢留住回忆的人。
这段奇异的经历,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也许我永远不会对人提起!
——我非常清楚鲁迅笔下“祥林嫂”结局为何如此凄惨:以其不厌其烦地到处告诉别人一些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事,让别人以为自己是疯子,还不如干脆缄口不言。
平安无事的过了近两年。
宁静的生活,就被彻底打破了。
一天晚上,那种奇怪的声音,又将我从梦中突然惊醒。
就像有人,在耳边的轻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