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炉工老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刚想坐下来抽一根烟,一回头发现焚尸炉中的火苗已经满满的变小,马上就要灭了。
这是一个县级火葬场。老王在这儿工作了三十年,熟悉这台焚尸炉就象家里那辆“永久”自行车一样。这台机器已经残旧得不象样了,但是单位并没有更新的打算。焚尸炉烧的是煤,每次只能烧一具尸体,开机升温需要三十分钟,最高温度只能上到六百多,因此每次焚烧需要半个小时。如果死者家属知道这些情况一定会很难过的,他们都以为死者一把火就升天了,轻松得就象那首诗歌描绘的“骑鹤西去”,实际上却要经过如此残忍的过程。
老王骂了一声,熄灭了机器的火,打开了焚烧仓的铁门。里面立刻冒出一股黑烟,带着刺鼻的焦味和说不清的油脂味。他吐了一口唾沫,从地上提起一个铁桶将冷水泼了进去,“哗--”急剧降温的声音。
他把黑油兮兮的尸体抽屉拉了出来,却感到手上轻轻的,一点重量也没有,仔细一看,果然里面空空如也。
“尸体哪里去了?”他满腹疑惑,伸手探了探膛炉里的温度,已经不热了。他小心地探进去半个身子,向里面四处张望,只见黑洞洞的膛炉上方,居然有一个一尺见方的破洞。
“这是什么?”老王爬了进去,从洞口往里看去,一个浑身被烧得皮开肉裂的人影正艰难地往外挪动着。
“不好啦,死人逃跑了!”老王终于张开大口,惊恐地叫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