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灾祸还是发生,后间猪栏在一夜山雨后,突然掉下来一块大石,活生生把猪砸死一头。
我相信他的话,就算不全信也得试试,我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不见他们一次,我无法正常的生存,我夜夜都梦见他们,两个人,好象有许多话要对我说,可是天亮以后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照他说的话,并托他帮忙,从农村老家让家里人邮寄过来廿条晒干的蚯蚓,然后有一个夜晚,我们两到事先看好的离城十五公里的南陵墓园去。
在墓园的山脚下,一条小小的十字路口处,半夜三点四十分,我一个人准确站到那儿的路中间,然后用他给我准备好的火机把浸油的蚯蚓干尸点燃……幽幽的山风四面朝路中间吹来。
阿昌就站在百米外等我,他说他不能够靠近,也不可以靠近,否则我们都有难。
第一条蚯蚓点燃后,我惶惑着的看着迎面的三条小路,看看有没有‘人’来,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来了,就在第一条蚯蚓即将燃尽的时候,一道飘飘浮浮的白影摇晃着过来,走近了,我正要看清他的脸,那好象是一慈祥的老人的脸,我却不认识,我正想向他打招呼,忽然火苗闪动了一下,我手指一痛,蚯蚓已烧到了尽头,我一惊,想起来时他给我说过的话,一点要一条接一条的点,千万不能让火焰熄下去,否则就不妙了,要赶快撒出那个路口,不能在站在路中间。
今天是阴历的十五,阴间的鬼节,这时节鬼们都要出来聚会赶场的,而且必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再加上我特别“阴火”的吸引,他们就会靠过来,这时我可以“看见”他们,并向他们问话……
猛然间火头一暗,我一抬间,只见到一个血污满面的厉鬼就站在我身前,我几首就要给吓倒,可是来时我已经过了特别的训练,因此赶快把第二支“烛火”点燃,就在这时,他已走过我身边,他的脸已恢复成慈祥老人的样子,问话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好继续盯着前面。
据阿昌说,一夜一条十字路口只会有三个鬼魂经过,显然我错过了一个了。
时间在悄悄流逝,第二个投胎的厉鬼还不来,而我手中的蚯蚓只剩下最后五根了。
阿昌显然在远处急切的观望着,他曾经一在的告诉我,如果不行就赶快撒,在另想办法,千万不要烛火燃尽还站在原地,那样很危险,我会被厉害附身,或者还有更恐怖的事等着我。
我不想放弃,我不想等待下一个十五。
第三根了,我手中只乘下两根了,这是我最后的希望……就在这时,我看到远处有两个人影连袂赶来,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年轻女子。
那个男的竟是“阿文”。
“阿文?"!”我惊恐的失声叫他。
他们经过我身旁的时候,“阿文”停了下来,他很奇怪的看着我,问,“我们认识吗?”
我说:“我是阿慧啊,你怎么不认识了。”
他摇摆着身体,仿佛站不稳一样,脸色刹时大变,“我想起来了,前生的事,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就要去投胎了,来世跟她做夫妻"!"”他指了指身边那个红衣女鬼说。“我跟她来世有缘,她叫阿贞"!”
那个女孩子朝我笑,她笑得很好看,露出了编贝般的白牙齿,可就在这时,我一时倏忽,又忘记点下一条蚯蚓,于是她的笑脸马上变了,一个露着白森森牙齿的,象是在车祸中死去的没有了半个脑袋的女鬼的脸恶狠狠的扑向了我。
啊,不好,就在我吓得呆立无助的时候,旁边的阿文一把拉住她,并朝我大叫:“你快点勾魂香,我也快控制不住了……”
他痛苦的呻吟,大叫,而这时,我看到他的脸也变了,变成一个被烧焦了的头颅,在我面前拼命摇摇欲坠的挣扎,我骇得险些晕倒在地,可是立刻反应过就,就在他们俩双扑向我的时候,我又及时把一根他说的“香”点燃了,于是他们马上又恢复了原样。
阿文说“你刚才一定看到了我的样子,我是在车祸中被烧焦的,而她则是跟我坐在一起的女孩,我们死在了一起,你我难辨,两家人只好合葬,上天注定我们有缘……”
我这时稍微恢复了平静,就问“阿文”:“你有什么事放不下吗?为什么我在梦里老见到你……”
阿文依旧腼腆的沉默了一下,才对我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怎么说呢?他给我送了那么多玫瑰花,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要是说喜欢,则我就不知道了,连我自己都不敢肯定,但是我怎么能让他带着遗撼去完成投胎呢?
于是我轻轻对他说,“是的,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只是我们的缘份到了……”
就在我话吐出口的一刹那,我突然发现,原来我真的喜欢他,这个男孩,他不知不觉在我心里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永远都挥之不去""
“真的"”阿文高兴的说,“那我就可以放心的去了……”说罢他拉着那个女孩的手走了过去,而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来,没有向他问我父亲的事,此时回头已然来不及了。
我只有等,我相信我父亲一定会接受到我的感应而来的。
蚯蚓只剩下最后一只了,就在这时,远远的我看见父亲跑来了,他跑得很累,仿佛已走过了很多路,是的,我听说过,一个人在投胎前必然收回他这一生所有走过的路……
父亲来了,依旧是那幅病体。
“爸——"!”我激动的大喊,手中的“蚓火”在摇晃,这时它快已烧了将尽一半了。
“阿慧,妈妈好吗?”父亲一见面就急切的问。
“好,她没事。”
不待他问,我又说:“弟弟也很好,你放心吧。”
“哦。”他说。
眼看烛火就要熄灭了,远处阿昌的呼唤一句接一句传来,你快回来,别问了,来不来了,他会拉你下去的,他是地狱里的恶鬼,不是来投胎的……阿昌喊得声嘶力竭,一遍又一遍的喊。
我抓紧时间赶紧问:“爸爸,你有什么事放不下呢,快说了我帮你去做完。”
“爸爸”说,:“那幅画,那是我年轻是到过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个女孩,我对不起她,她现在有个孩子,那也是你的弟弟,她们很穷,你去看看她们……”
“那是什么地方?”我立即问他。
“那是在云南的……”可就在这时,突然我手中的蚓火灭了,父亲的脸刹时变了,变成了一个我从来不认识,没见过的极其难看的脸,他张开了嘴,里面却没有舌头,说不出话来,他伸手扯住我衣服,要我跟他走,到另一边,我明知不该去,可却偏偏不由自主的跟他走……
“不"?!”远处的阿昌眼见无效,不顾一切的跑过来,他手人拿着个黑乎首的东西,似乎是个黑狗头。
由于他离我们不远,因此他很快就要赶到了。
就在这时,那个没舌头的拿着我物忽然由一只变成了两只,三数,黑暗中伸出无数只手,从各个方位抓住我,各式各样的手,各种各样的声音起彼伏,“给我,把她给我,”“她是我的。”“她是我的”“我饿啊”*8^…*&%@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