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真厉声喝道:“是谁?”
那声音阴测测的道:“吴秀才,连你家七爷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吴真喝道:“原来是铁脚七。”哼了一声,道:“想不到堂堂的搬山老祖的及门高第也会装神弄鬼,没得丢了搬山老祖的威名。”
远处一支火把点起,火光映照下,一个极高极瘦的身影从洞口走了过来,一张长长的马脸,正是铁脚七。
铁脚七脸带狞笑,手举火把,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忽听铁脚七身后一个洪亮的声音道:“老七,是那几位朋友,给我引见引见。”铁脚七略略侧过身子,只见他身后一个肉球滚了出来。
王矮虎已经够矮够胖了,铁脚七身后这人比他还矮还胖。王矮虎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那肉球人双眼一瞪,怒道:“死胖子,看什么看?看我矮是吗?”
王矮虎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不错,我就是想知道咱俩谁高。”
那肉球人大怒,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忽然间整个身子闪电般飞了起来,飞到王矮虎身前,双手左右开弓,啪啪啪啪连抽了王矮虎四个大嘴巴子。嗖的一下又退了回去。两人之间相隔六七丈远,想不到这胖子身手如此敏捷,来得快,去得更快。
王矮虎脸上火辣辣的,一张嘴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骂道:“格老子的,看你不出,轻功还挺好。你叫什么,咱俩以后认识认识。”
铁脚七呸了一口,道:“凭你也配?”
吴真低声道:“这个胖子就是搬山老祖的第五弟子罗玉虎。”
汤镇点点头:“今天咱们是腹背受敌,只有拼死一搏了。”
忽然崔正递过来一个小瓷瓶,打开瓷瓶,低声道:“额头,抹上。”
崔正素来不喜说话,实在万不得已,才开口说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言辞简洁。两个字能够表达,绝不用第三个字。
川南五义和他相处日久,明白他说的这句话,是让每个人在额头抹上一点。
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但还是依言分别在脑门抹了一点。那瓶里的东西仿佛油一样,很凉,不过带着一股异样的味道。说不出的难闻。
四人站在前面。崔正慢慢地挪到那口白棺跟前,右手指尖轻轻一弹,不知什么东西飞入棺里。
铁脚七咳嗽一声,道:“吴秀才,我师哥传我师父法谕,只要你将那本开山药典老老实实的交出来,过去的事一概不究,我师父大人大量,免了你的死罪。咳咳”这铁脚七说话时明显中气不足,似乎受伤未愈。
吴真微微一笑,未置可否。心下暗自盘算:这铁脚七受伤未愈,手下功夫就打了八折,那边充其量算一个半人。量那罗玉虎武功再高,但双拳难敌四手,饿虎还怕群狼,自己这面五个人怎么也能拼上一拼。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铁脚七见吴真笑而不答,怒道:“吴秀才,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吴真眨眨眼,笑道:“交什么?”
守在一边的罗玉虎,早已不耐烦,一声虎吼,身形急扑而上。双掌如狂风暴雨般猛击而至。
吴真挥动手中破魂夺,王矮虎举起量山尺,汤镇舞动点穴撅,且战且退。
罗玉虎在前,铁脚七在后,两人紧逼不舍。吴真四人慢慢退到那具白棺跟前。身后再有三丈就到墓室的墙边。
罗玉虎狞笑道:“看你们往哪里逃?!”手上攻势越来越紧。
不知不觉间,罗玉虎已经来到那具白棺跟前。突然眼前一暗,那具黑煞猛地坐起身来。双掌如钩,恶狠狠的掐住罗玉虎的咽喉。
罗玉虎大骇,双手上举,意欲托开那黑煞的手臂。只觉那黑煞力大无穷,双手紧握。自己的咽喉仿佛被一个铁箍箍住一样,动弹不得。
那黑煞满脸胡子根根如铁,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紧紧盯住罗玉虎。黑煞张开嘴,嘴里两颗犬牙龇了出来,张嘴就往罗玉虎的咽喉咬去。罗玉虎只觉一股腥臭扑面而来,心下暗暗叫苦,危急中左手左手一翻,牢牢托住那黑煞的下巴。
黑煞双手用力收紧,罗玉虎脸色渐渐发白。
铁脚七再也顾不得追杀川南五义,右手提刀急忙来救罗玉虎。
铁脚七来到黑煞背后,手中刀“力劈华山”一刀恶狠狠的砍在黑煞身上。
那黑煞浑如不觉,双目僵直呆滞,双手继续用力。
一边躲在棺后的川南五义也是看的惊心动魄,谁也料想不到这黑煞竟然刀枪不入。实是可惊可怖。吴真低声问道:“三哥,那黑煞好像看不见我们。”
崔正低声道:“咱们额头抹了尸油,盖住了咱们身上的生人气息,所以那黑煞才闻不出来。
铁脚七手中戒刀狂砍。罗玉虎还是被黑煞勒得小脸通红。危急中,也不知罗玉虎那来的一股神力,只听他一声虎吼,右手奋力前推。这一掌硬生生将那黑煞击得飞了出去!
第一卷 古塔镇尸篇 第十六章 移魂大法
那黑煞身子里面好像装了什么机括一般,嗖的一下,又弹了回来。两条手臂直上直下。横扫直击,铁脚七钢刀砍在黑煞胳膊上面,黑煞浑如不觉,双臂有如铁臂一般,毫发无伤。
铁脚七和罗玉虎都是暗暗叫苦。这黑煞浑身刀枪不入,又似乎永不疲累。二人合力也只是勉强应付。更何况那边还有川南五义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二人。这一仗看来是有败无胜。
二人打定主意,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铁脚七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持刀,刀光闪闪,罗玉虎自腰间抽出一柄长剑,剑势如虹。一刀一剑织成一片光网。阻住黑煞凌厉的攻势。二人边战边退,那黑煞穷追不放。
眼看退到洞口,铁脚七突觉背后风声响动,心下暗叫不好,急忙一磨腰,身后一个白色人影鬼魅般扑了过去,只听罗玉虎一声大叫,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原来那个白煞不知何时甩脱了尸獒从后面扑了过来,一口咬住罗玉虎的后颈。
罗玉虎后颈吃痛,左手反钩白煞咽喉,右手剑反手回斩,这一剑结结实实的砍在白煞头上。
那白煞反而更加用力。死命咬住罗玉虎的咽喉不放。罗玉虎只觉自己的血液一股股的顺着咽喉流出。黑煞乘此机会,鉄指如钩,当胸一把抓来。
罗玉虎避无可避,眼睁睁看着那黑煞的大手一把掏入自己的胸膛,两手用力,将自己的胸膛硬生生的撕了开来。罗玉虎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传来,跟着便人事不知。
只见那黑煞扑在罗玉虎的尸体上,就着那撕裂的胸膛,双手起落不停,掏出心肝五脏,张开大口,流水一般吞了下去。鲜血顺着黑煞的嘴角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那白煞还紧紧咬住罗玉虎的脖子不放,似乎要吸干他身上的每一滴鲜血。
铁脚七吓得腿都软了,手中的火把不住颤动。忽然左手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心下一惊,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黑白双煞听见叫声一齐抬起头来,冷冰冰的目光向声音来处望去。双煞的嘴边犹自一滴一滴的流着鲜血。
黑白双煞齐声怪叫,撂下罗玉虎的尸体,猛然向铁脚七逃去的方向追去。
墓室中陡然间又是漆黑一片。
一直躲在白棺后观看的川南五义都是心下巨震,都被这刚才血腥恐怖的一幕所摄,久久说不出话来。
又过良久,吴真才打亮火折。微弱的火光下,只见适才还睥睨一顾,不可一世的罗玉虎已经肚破肠流,死于非命了。
燕铁山双眉微皱,沉声道:“大哥,三弟,四弟你们看看,可还能想出什么对付黑白双煞的对策来。?”
汤镇沉声道:“这黑白双煞刀枪不入,咱们手边又没有什么可以砍金切玉的利器,难以伤它分毫,”目光转向吴真,道:“四弟,你看?”目光中意示询问。
这五人中素来以吴真智计最丰。
吴真清咳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