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我的人正是穿着一袭黑色连衣裙的吴阿姨。
“吴……吴……”我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吴阿姨皱眉看着我,一脸地茫然与不解,“你是……”
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以八百米时速冲了过来,不幸的事,又一次将我连累撞得人仰马翻,可恶的灵异体质!
“呀,小词!”吴阿姨赶忙扶起我俩。
小词?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我预感是对的,我怒了,恨恨地看着那个撞我的黑影,没错,此君就是我欺负花子的那天,而欺负的我的人——WC!
WC看了我半天,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怀孕小姐!”
怀……怀孕小姐?我咬牙切齿,磨着牙齿,如果他敢再叫一句,我就准备随时准备扑上去,“你……你叫我什么?”
“怀孕小姐啊……”WC不知死活地叫道。
嗷嗷嗷……你NND的!我扑了上去,一排小牙牙磨得精亮。
WC怪叫一声,引起了满堂前来哀悼的客人,老娘和吴阿姨强拉开咬得难舍难分的我和WC。
“避孕避孕,治疗不育不孕症,找毕韵!”
嗷嗷嗷……这B找死!
于是,我又再一次扑了上去,亮出了两排小牙牙……
寂静的灵堂里,一些客人已经陆陆续续的走光了,只剩下我、WC、老娘、吴阿姨四个人,被我咬得遍体鳞伤的WC和被WC骂得怒火丛生的我相对而坐,我俩目光阴狠。
忘了说一点的是吴阿姨其实没死,死的吴阿姨的老伴,也就是WC的父亲,但是,为什么WC不难过,反而还有心情与我对骂呢,答案就是死的那个男人是WC的继父。
老娘说是参加吴阿姨举办的葬礼,而不是吴阿姨的葬礼,完全是我的耳误。
老娘和吴阿姨相谈甚欢,两个八婆凑到一起,大有不谈到天黑不罢休的架势。
老娘和吴阿姨谈到了八点多,才想到今天赶紧去送遗体告别,我和WC昏昏欲睡地跟着两人一起去了殡仪馆,按照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今天晚上是火化不成了,得明天再让遗体化装师化化妆,然后才能火化。
吴阿姨欣然应允了。
就在我们刚出了殡仪馆的大门,工作人员就急忙跑了出来,好像遇见鬼了似的,态度突然由恒温变成了低温,慌张地道:“你们快点将尸体给我抬走,我们今晚不收了,不收了……”
我注意到他说了两次“不收”,直觉告诉我,这个工作人员有些惊慌,不过具体惊慌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吴阿姨一听,顿时怒从胆边生,哎呀!居然干拒收!拿人当礼拜天耍呐?呼哧呼哧地把尸体这么远运送过来,你个小小管理员,说不收就不收了?
老娘在外人面前装着高贵端庄,风凉地劝道:“咿呀,这不收哪成啊?大半夜的,让我们几个孤儿寡母的弱质女流抗着尸体一路小跑回去呀?这事,我得跟你们馆主说道说道。”
工作人员说什么也不妥协,道:“你就是告到上帝那去,今晚说死也不收!赶紧拿着尸体回去!”
吴阿姨大嗓门嚷嚷道:“咋地?凭啥不收啊?”
“凭我今晚值班!”工作人员一脸坚定地说道,而吴阿姨不明白呀,“你值班咋啦?这跟我家老头子有啥关系吗?”
可是,老娘一听,眼珠一转,一拍大腿,大方地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早说啊,别急,我有办法!”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正准备悄悄开溜,只听老娘蜜糖炒年糕一样的声音传来,“咱家韵韵不才,略懂一些旁门左道……呃,玄学佛道,应该可以帮你们解决的。”
我回头瞧,老娘正掩着血盆大口得意虚荣地娇笑,恐怖的笑声回荡在殡仪馆大门前,格外阴森。
“这……”工作人员迟疑了。
“这什么这?难道你想被开除,又或者独自值班?”老娘哼哼冷笑道。
工作人员不再迟疑,“好,就听你的,大姐!”
老娘完全忽视了我的反对意见,把我一个人……哦,不,还有一个同样被自己老娘遗弃的可怜孩子——WC同学。
WC同学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咋就被留这儿了,吴阿姨说两个人好照应,留下了WC君。
有这个瘟神,我倒宁愿自己睡在殡仪馆!
只,吴阿姨与老娘标准三八妇女的声音越来越远,我隐约听到老娘的声音,“今天我不回去了……找个人,咱们打通宵,八圈啊……八圈……”
就这样,老娘和吴阿姨兴高采烈的颠走了,留了我与WC同学在萧瑟的冷风中,互相“深情凄惨”地凝望。
真比八档肥皂剧还八档肥皂剧!
工作人员将我们安排在他的小值班室里,然后就不知道悠哉到哪里去了。
百无聊赖地我拨通了黄小容的电话,此女睡声朦胧地接通了电话,我惨兮兮地叫唤,如午夜招魂一般,“容儿,容儿啊……”
对面的电话似乎摔到了地上,过了片刻后,有人拿起了电话,打着磕巴问道:“谁……谁……谁呀?”
“我呀……”我真不知道该哭好,还是该笑好,反正现在的我是苦笑不得的。
“……毕,毕韵!”电话那边的声音转变了一百八十度,声声尖叫入耳。
“是呀……”
“你干嘛?大半夜的,我刚看完《午夜凶铃》,刚着觉,你来一电话,差点把我尿下出来!”
“……”我拿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好,“容儿呀……我睡不着,你过来陪我吧!”
“容,容儿?我还过儿呢!这好像不是你家电话啊,你在哪呢?”
“我在……”我欲言又止,如果我告诉她我在殡仪馆给她打电话,她会不会吓尿?
“在哪?”
“殡……殡仪馆。”
“啥?”顿了半晌,电话那边传来堪比老娘还恐怖的笑声,“哇哈哈哈哈哈哈哇哈哈……”
上帝呀,我说的都是真地呀!那么多观众做证呐!
黄小容笑够了,听我一直没动静,才小心翼翼地说,“殡……殡仪馆?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她看不到,但是我坚信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了半晌,沉默的电话里传来了黄小容严肃的声音,“毕韵呀,我们从中学到大学一直是朋友吧?”
“恩。”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朋友为难,有难,我们是不是该理解,然后帮一把?”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容儿,你真是我的知音!”
“所以……”她顿了顿才道:“好朋友对你的要求感到很为难,你应该不会难为你的好朋友吧?”
“……”
哗,一盆凉水浇灭了我心底希望的小火苗。
怒火中烧的我激动之余冲着电话大喊道:“黄……容!”因为太激动的缘故,那个‘小’字竟然卡在嗓子眼里,没冒出来。
沉默了半晌后,电话那边传来黄小容严肃的声音,“如果郭靖来也了的话,我倒可以考虑过去陪你。”
“……”我顿了顿,随后淡淡地笑,“郭靖没来,但是姜狐学长来了,你不来正好,他真跟我海誓山盟、花前月下……”
“哈,想唬姐姐我?”
“真的,不信你听他的喘息声……多么销魂啊……”我诡异地笑了笑,将电话放在了正在打瞌睡的WC君鼻子底下,我的手轻轻捏住了他的鼻子,WC君忘情地打着瞌睡,丝毫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呼吸不能了,才哼唧两声,我满意地松开手。
只听黄小容在电话那边,火急火燎地说道:“哪个……韵啊,咱俩从中学到大学一直是朋友吧,朋友有难,我自然是该帮一把的,‘为难’这个词在我的字典根本不出现!你等着啊!我现在就去!”
我轻轻笑道:“好,我等你。”说完,挂了电话。
哇嘎嘎嘎嘎……哇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整个殡仪馆里充斥着我恐怖的笑声。
WC同学猛然一激灵,抹了把口水,惶恐道:“有鬼!鬼……鬼来啦!”
根黄小容同学的脚程,我想把姜狐也叫来,但是由于我跟姜狐不是太熟,所以始终没有拨下这几个号码,思虑再三,我放下了电话。
午夜将至,整个殡仪馆中弥漫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气,WC君此时再也无法睡着了,被冻得鼻尖发红,我来回在值班室里踱步,该死呀该死,黄小容,你现在是在造汽车呢吗?
我冷得直打哆嗦,牙齿打颤,越到夜里,越冷气森森的,好像温度一直都在下降,现在这个情况,我和WC仿佛置身于北极圈的外围,我想在过不久,我们就要与企鹅为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