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拉过黄小容,黄小容见有人在背后拉她顿时吓了一跳,再一看我那张死气沉沉的脸,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我可不管她的脸色如何,一把拉过她,低声地问道:“你干嘛和那个管理员那么亲近?”
“你不觉得他很温柔吗?”黄小容憧憬地问道。
“不觉得。”他捂我嘴的时候,可是粗鲁得很!
“切,真是扫兴!”黄小容冷冷一哼,我拉住她最后说了一句,“小心些。”
看着管理员与黄小容两人的背影,我突然有种感叹,冷嘲热讽地说道:“女人的爱像风铃一阵一阵地。”
“那男人的爱呢?”雷达显然很乐意跟我讨论爱这个字。
“像大饼。”我懒懒瞥了他一眼。
“为什么?”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一块一块的。”
“靖哥哥,你别在意啊,毕韵,就那个样子,说话总是不三不四,不着四六,乱七八糟的。”
“靖……哥哥?”我快笑喷了,揶揄地看着管理员青红不分皂白的脸。
“是呀!人家叫杨靖,博士研究生呢,”黄小容立刻横眉竖目,“怎么,你不满啊!”
“博士研究生?”我冷笑一声,好笑地看着那个叫什么杨靖的管理员大学生,冷嘲热讽地说道:“哟,那怎么在这种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干起了这种行当?”
管理员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阴鸷之色,又好像是我的眼花,他忽地温和一笑,“人各有志,而且,现今的工作并不好找,大学生又遍地都是,像我这种人,也不少,哪种能赚钱,又能养活家,才是最重要的!工作的贵贱并不是那么重要吧,更何况,年纪轻轻的的大学生,半夜三更跑到殡仪馆来,宣扬迷信活动,这本身也是很无聊,甚至比我的工作更加无聊,你说对吗,毕韵小姐?”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彻底被激怒了,理智的弦瞬间绷断,“你这个死人,居然敢教训我来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死人”!
管理员脸色大变,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质问道:“……你叫我什么?”
“死人!”我两只小胳膊舞得虎虎生风,WC与雷达两边各架住我,喊道:“毕韵,你要冷静,冷静啊!”
冷你奶奶,静你爷爷!
黄小容惊呼道,“毕韵,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说着,就要去看管理员杨靖的状况,齐佳手疾眼快拉过黄小容的胳膊,面无表情地说道:“别动,毕韵,自有打算。”
“死人……我……已经死了吗……”出乎意料之外,管理员居然双手捂住头,目光迷乱,“不可能……他骗我……你也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我愣了,雷达与WC也慢慢松开了手,同样愣愣地看着蹲在地上,模样痛苦的的管理员,“杨靖……”
情景开始发生改变,我们的眼前仿佛都蒙上了一层薄纱,朦胧的夜色中,管理员身上的皮肤开始腐烂,两只眼睛脱眶而出,掉在了地上,那嘴唇饿开始慢慢腐烂掉落,许多蛆虫和血液开始漫溢而出,发出阵阵腐臭……
他的这个样子,与我刚才所见,如出一辙。
“怎会这样啊?”黄小容惊慌大叫,“杨靖……”
我蹙眉,喃喃道:“是附身……”
管理员忽然站了起来,两只血眶空洞洞地望向我们这边,他每张开嘴欲说话,却都喷出一大口血来,我强压下胃里的翻腾,安抚道:“你冷静一些,好吗……”我也不晓得他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反正现在安抚他千万不要害人害己就是了。
在看到我的脸时,他显得并不是那么吃惊,居然还可以透过我现在这张脸,来认出我是毕韵来,所以说,他一定不是常人。
管理员一步一步靠近我们,浑身的腐臭味越发浓郁,五个已然腐烂的指头抓向我们,突然,他微微偏头,似乎见到了什么畏惧的东西,快速地捂着头跑掉了……
我的心也放了下来,如果他不离开,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按照道理来说,那个管理员应该没死,我绝对不能妄动,否则害了人命。
师傅啊,你也没教过我,该怎么驱除俯身啊!
我的心脏快要脱口而出了,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着,一双油光精亮的黑皮鞋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一抬头,一张带满浅笑,斯文沉稳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一副无边眼睛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我的鸡窝发型,半晌才叫道:“屠夫?”
“恩?是你们……”屠夫仔细看了看我的脸,一脸‘我不认识你’的表情,又看了看雷达等人,才认出来。
雷达拉起我,“他是屠大夫啊,快起来。”
“屠夫,你怎么在这儿?”
“哦?这位同学的语气……让我想起了我学校里一位有趣的女生。”屠夫温柔地笑道。
“难道刚才你们遇见的就是他?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屠夫出现在这里,绝对是不简单!
雷达挠了挠后脑勺,无辜地眨着眼睛,“啊?刚才没告诉你吗?”
“……”
“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在这里!”我的目光咄咄逼人。
“哦,我在这里做兼职,白天给你们学生看病,晚上给遗体化妆。”屠夫笑着解释。
“……”这种情形让我想起了街边的烤串,谁也不知道里边的原料是什么,食客只看到了它外表的油光水滑,香气逼人,可实际上呢,农村的死鸡崽子,都到哪里去了?你们知道吗?
赤裸裸的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呐!
“这么晚了,你们应该快些回家才是,怎么到这里来了?一会我们一起回家吧。”屠夫扶了下眼睛,目光一闪,突然道:“哦,差点忘了,我有些东西忘了拿,你们先去大门口等我,我随后便到。”说完,也不顾我们,径自往回头,背影很快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了。
走廊里又恢复了空荡荡的,黄小容揪着杨靖的外套浑身在发抖,“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不管怎样,先出去再说,等明天再来!如果还不行的话,就去南山找师傅解决好了。
刚走到大门口,大家都松了口气,雷达噌着鼻涕,抽搭着鼻子,“果然,妈妈说的有道理,殡仪馆果然不好玩。”
你现在明白了?晚了!
“毕韵,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齐佳一皱眉,声音不小也不大,波澜不惊地叫我,我低头一看,一只干枯的手从门缝中伸出,死死抓住了齐佳了脚踝。
数只干枯的手四面八方突如其来的扣住了我的四肢,我与齐佳被向耶酥一般按在了墙壁上,而其他三个人惊慌失措地被逼到了死角中。
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脖子上的疼痛越发强烈,那是濒临死亡的感觉……
模糊中……几道剑光散发着银芒朝掐着我脖子的手直射而来,一击而中,脖子上四肢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我整个人跌倒在上,剑光回转,汇成一束朝墙头飞去,我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只见那道剑光落入站在围墙上的一人的掌中,白衣翻飞,剑光流转。
那个人,难道是……
我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抬眼看去,心中激动万分啊。
那人一袭白衣色燕尾式长风衣,宽松的白色长裤,以及一双白色的皮鞋,看到这么多的白色,我那叫个激动啊,救星来了!
剑光围绕在身穿白衣的他的身边,形成一圈保护层,那人轻盈地跳下高耸的围墙,银色的剑光下,是一张冷竣的脸。
酷爱白衣,喜欢耍酷,擅用长剑,剑道高超……除了远在青山的张四,我想不到第二人了!
我高喊道:“四大表哥!”
张四微微侧目,朝我走来,剑光仍旧护在他的身侧,这种登场,简直是闪亮万分!我忍不住抛去一个白眼,他以为这是演唱会呐?这么华丽!
相较之下,我的出场……呜呜……
张四见到我的脸时,眼中闪过一抹冷光,随即森冷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四大表哥!”这是我对张四的特别叫法,本来我是想叫他四表哥的,但问题是,我的前边根本没有其他三个表哥,所以,我自作主张,叫他为‘四大表哥’。
其实,他应该感谢我,我没有叫错成‘人大代表’已经很不错了。
有时,我叫他张四,有时叫他‘四大表哥’,像现在这种应该献媚的危险时刻,我当然得狗腿一些了。
“韵表妹?!你的脸……”张四垂下眼眸,似在思考。
“哦,了点小问题,不成问题……”我郁闷地摸着自己的脸,仰头看着他,此时我是跌跪在地上,而张四在剑光环绕下挺拔地站在我面前,我必须仰头看他,张四一陷入沉默,便是好几分钟,我的脖子又酸又疼,终于忍不住时,张四才扫了我们一眼,说道:“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