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什么?
给你转钱去。先打二十万吧。
别就欢快地交出存折。台湾人转身出去,马上又转身进屋说,密码。
别想都没想,就把密码报了出来。别肯定是睡不着了,她终于也有条件畅想未来了,是不是?她也不比巴差太多来着,是不是?可是,台湾人一直到天黑也没回来,别突然想起来,天啊,转账进款是不需要密码的啊!
别就马上冲下楼,打的冲到了银行。一问,人家说,这个存折上刚刚被人提走九万多元,里面还剩下五元钱!别可能就晕在柜台下了。然后别就哭了,万念俱灰了,就给朋友巴打电话,巴可能安慰得轻描淡写。这不怪巴,巴已经不再把九万当成什么大数,不再理解一个女孩千辛万苦挣来的全部储蓄意味着什么,所以,巴可能安慰得很不得法,甚至加重了对别的**;或者巴根本不想听,她不耐烦。别想跟她见面聊聊,可是,巴说她要赶去驾校培训汽车驾驶,因为那辆法国雷诺买了两个多月了,再不培训,天又热了。
别剪**的时候,也许并不坚决想死,她可能希望有人推门而入能拯救她,比如男人、比如巴;可是,剪掉的**是那么的剧痛,这超出她的忍受范围,她哭了,门外永远没有人进来了;她可能是哭着上吊的,因为痛啊……
塔停了下来。两人不说话,看上去都像在听那个胖女孩,在咖啡厅水池边弹《致爱丽丝》。那胖女孩不知为什么越弹越急,听着人想赶火车飞机。
塔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温士丹说。
你说呢?塔开始折一张花边餐巾纸。塔说,也许是有人天天在我枕边,流着带血的口水,口齿不清地叨絮太多遍了。也许,就是我胡编瞎说的。
那么,还有第二种可能吗?温土丹说。
塔搅着柠檬水刚加入的冰块,半天不说话。
后来他说,第二种可能嘛,塔说,那个半夜的电话,可能就是我打的,我能变声——我没死啊……痛啊……
温土丹大吃一惊,当场就脸如莱色,浑身的鸡皮疙瘩像森林一样站起。塔的声音太像女人了!
塔笑了笑,恢复了正常男声,我可能爱上那个女的,巴,也可能爱上那个阔佬,因为我是双性恋者。再告诉你一点,我的初恋女孩就是巴,或者和巴一样的女孩。当时我每天陪着我的新加坡男恋人,到天河足浴城泡脚。后来设计活儿不紧的时候,我可能一个人到足浴城,专门包巴的钟,一天泡四个钟,从早到晚,连续**,洗到我的脚像巴,或者像巴的手,又松又白光滑得像抛光过的东西。我爱上了她,我恢复了大众性心理。我问巴能不能爱我,巴用**木刮刀在我脚心刻下——不!我再问巴能不能爱我,她在我脚心更加用力地刻下——不不!我再问,巴拿起了锋利的修脚刀。她笑容可掬地比划着。我还是说,巴,你能不能爱我?巴真的用那把锐利的修脚刀,在我脚心刻写:不!——那种奇异的、痒痛尖锐交织的感觉,让我心尖和膝盖一起颤抖。我没有把脚从她怀里抽回来,我知道抽回来的时候,上面有个血淋淋的不。巴给我贴了邦迪创可贴。巴说,去告我的状吧,我恶心你!你要是不告状,就再也别来**了!你来一次,我刻一次!就在你的涌泉穴上!
第三天,我瘸着脚再去的时候,别或者像别的女孩,告诉我,巴被一个阔佬**起来,再也不用上班了。
哦。还有一种情况,我爱上了**巴的阔佬。一见钟情。那个男人有着非常令人着迷的温和表情。塔大笑起来,像是掩饰什么地夸张着笑声。,塔说,你看,我是不是具备这个作案动机?
温土丹失去了判断力。她迟疑地看着塔的皮鞋。塔说,我不会让你看我的脚底的。它可能有字,可能没有。我说过,我可能全是胡扯嘛。
好啦,我再说第三种可能性。那天晚上我最迟回家,我有洁癖,我把冲澡后换下的**全部洗掉后,才上的**。因为喝了多杯浓咖啡,我难以入睡。月光非常安静。我听到隔壁房间的门轻轻地响了,有人出来了。像平时一样,出来的人一般是去卫生间。可是,我听到她到了沙发上,然后;我听到了话机按键的声音,嘀嘀嘀……
那是和别很像的声音——你别管我为什么知道别的声音。反正我听到,那个窃窃私语般的声音说,我没死啊……我痛……
那个声音又说,我真的没死啊……送我去医院吧……
后来我听到挂机的声音。客厅外面很安静,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有人上卫生间的声音,还有哗啦的冲水声。然后是关灯,然后客厅又响起了电话的按键声,嘀嘀嘀的,那个像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说,巴,真的是我啊……
真的是别吗?
别不是前面说过啦?那是第一种可能性,第二种可能是我干的。现在我说的是第三种可能性。我们先假设打电话的人就是载小姐。
温土丹猛烈摇头。塔轻蔑地笑起来,为什么不可能?如果我说,那个阔佬的别墅本来藏娇的应该是载小姐,你是不是可以相信了呢?准确说,载小姐可以认为,是巴雀占鸠巢。载小姐是个非常机灵的女孩,他们公司有个房产项目,客户基本上都是中产以上阶层。载小姐虽然不漂亮,但是反应快语言机智,很讨有时腻色的男人喜欢,尤其是那些有钱人,有时会被身边的漂亮女人**得麻木。载小姐还可能是**高手。当她把小别墅卖出去的时候,那个买主可能就承诺要她做别墅的女主人,也许在那个还没粗装修的房子,卖主就在考察房子的同时,顺便考察了售楼小姐的**能力。你要允许心气这么高的载小姐,有这种想像能力,对不对?阔佬给她的许诺,比给灰姑娘直接得多,心气这么高的载小姐,有理由把这些许诺当成海誓山盟,是不是?
但情况不是这样,载小姐被人戏弄了。载小姐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她不会把有钱人兴之所至吃豆腐的游戏当成爱,她更不是随随便便就和哪个有点小钱的家伙**的人。她对爱情是认真的,阔佬含着泪水,轻声诉说家族势力强大的妻子,是多么的不体贴,性情是多么的跋扈乖戾。那个有着相当社会影响力的名流阔佬,那个温和深情的阔佬,每周四让自己的司机接载小姐去打网球;载小姐是个网球天才。**节那天,载小姐收到的巧克力精制蛋糕上,插着一张香水纸片,上面说,希望明年二月十四日,我能把我们自己房间的钥匙送给你。
结果当然不是这样。人家把爱巢的钥匙给了美丽非凡的巴,而不是载。载小姐为什么不恨巴?
温土丹说,载小姐因为极度恐惧,请了岛妹来陪住。她自己就吓得要死,怎么可能再吓人?我不相信,她不可能半夜起来像鬼魅一样活动。
塔不置可否。
那我再说第四种可能性。那个半夜偷偷起来拨电话的人,就是岛妹,岛小姐。
温土丹笑了起来,但马上她就认为不应该笑。也许是塔不为所动的眼神,也许是塔认真的语气。塔说,正在找住房的岛妹,可能是在某房屋中介机构的门口碰到了载。因为载也在找出租房,想搬离这间吊死人的房间。岛的要求很低,两房一厅,和人合租分担房租更好。而载登记的是一房一厅,两房一厅和人合住也行,但房子必须是新的。岛和载两人要求的房源都需要等候。在门口,载突然灵机一动,就请没有住处的岛妹到她这儿住。既然不要钱,既然可能有缘以后一块儿租住新房,岛妹就高兴地来了。
岛妹可能是从模特队里知道,这房间里刚吊死人的事。岛妹马上就想搬走了。可是,载不同意,载说,求你啦,我害怕啊。她们就敞开谈了别小姐的事,以及她们所掌握的别的好朋友巴小姐的事。岛妹就知道巴原来是故事中特别的人物之一,而且,在别小姐的留言中,巴小姐是那么的重要。别小姐对她是那么的又爱又怨。
岛妹除了身高和肩胯造型,没有任何优势。这种平肩紧胯的骨感造型,在现在的模特队员中,并不罕见。而巴同样有这种肩胯,巴还有美丽的锁骨和白种女人一样的长颈。巴很瘦,你能看到胸口浅浅的两根排骨,巴却还长出了极其美丽的**。更不可思议的是,巴长出了亚洲女人很少见的、立体感挺强的脸。正如嗓子宽广的人能唱不同的音域,巴天生能解读任何风格的衣服,包括这次设计师让她出台的一款BOBO风格的乞丐装。
岛妹可不可能自卑呢?不,岛妹不自卑。岛被一些人捧出了另类的价值。百分之百的人说她难看,但是,岛知道,还有百分之百有品味的人,百分之百地惊叹她有“特别的味道”。她具有走向国际T型台的真正实力。分区冠军角逐似乎就在这一美一丑间展开。然后,岛就该听到一些关于黑箱**作的风声了。
你是说,岛妹因此就在那个晚上,使用这种阴暗的手段吓退对手?
我是说第四种可能性,我说可能,并不是说肯定。你想,如果是这样,岛妹是不是很成功?干得很漂亮,巴不是立刻落荒而逃了吗?现在,让我们看看,岛妹不是稳**胜券了吗?美丽非凡也好、黑箱作业也好,什么能抵得上鬼的威力?鬼是无法沟通的灵魂,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