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郎,你这是要打算去哪呢?”哥舒轻柔地看着在衣柜里正在打包地我,不解地问,“怎么跟逃难似的?”
每每听见他叫我韵郎,我的浑身都无一例外地毛骨悚然起来,这比他时常将自己含春带笑的头颅搁在我的枕头边,肩膀上,更加让我恐惧。
“你老叫我韵郎韵郎的,你的韵郎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眨了眨眼,“就是你啊。”
“你胡说,那天晚上我看你的喜服明明是古代的新娘穿的,既然你都死了那么久了,怎么能确定我就你的韵郎?”
他幽幽地看着我,轻声道:“你的道,我还记得,虽然脸丑了些,但是,我是不会认错的。”
丑……丑了些?!
我龇牙咧嘴地盯着他,这个不男不女的死鬼,居然说我……
“哈,这么说,你的韵郎很帅喽?”
哥舒瞥开眼,目光突然迷离了起来,有些像含春娇羞的待嫁姑娘,他轻声道:“初见他,是在阳春院里,白袍一袭,一展白扇风流翩翩。”
阳……阳春院?
“你……确定他不是下流翩……”哥舒的一双美目绞着我,我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人有几生几世的轮回,我相信,哪怕再多的轮回,只要我想,就能找到他。”
我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听一个男人样的怨鬼如此诉说自己思念的爱人,感觉真的挺怪的,不过更怪的是,他嘴里的爱人,也是个男的……
一时间,我不知道是嫉妒还是羡慕,如果说我真是他的韵郎的转世的话,那事情就复杂了,复杂的是,我某一天,突然发现我这个嫉妒别人的男人的女人,其实一直是病态般的在嫉妒着自己……
——实在不能想象下去了。
正想着,门突然开了,老娘像做间谍一样,探进头来,我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看床上,床上已然空空如也,哥舒坐过的地方是空的。
“韵韵啊,你最近在练对口相声么?”
我目瞪口呆,理解不能。
“我怎么老觉得,你房间里有男人的声音啊?”说着,老娘贼眉鼠眼地四周扫视,我心虚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娘啊,您真聪明,最近我在喜欢上了一个相声班,看看自己有没有天赋,结果,我觉得自己太有自知之明了……”
老娘一脸若有所思,不住用一双锐利的眼睛扫我。
“还……还有事么?”
“韵韵啊,我想跟跟谈一谈咱家大米的事,你现在有时间么?”老娘深思熟虑后,忽然说道。
“咱家大米?咋了?”难道又没米了……
“那天,你要走了我四百块钱,你还记得吧,你那是什么表情,别跟我说你忘了!”
我清咳一声,快速思考着要怎么解释,“那衣裳……”
“对对对,就说说你那身衣裳勾引到了老公没?”老娘兴奋地坐在我旁边,“咱家的大米有人愿意抗没?”
我想一并把旅游的事给说了吧。
我调整了一下表情,“妈妈,已经分手了。”
老娘长叹一声,安慰我:“孩子,人生总有这一刻,只不过,你经历的过早了一些而已。”
“不光这样,妈妈,我把他俩都打了。”
老娘愣,“啥……啥样?”
我揉了揉左脸,“问我还是问他们啊?”
“俩都问……”
“我脸磕肿了,不过,你别担心,是我踩在他的手上,不小心滑倒的,严格来说,他们没打我。”
“踩……踩在他手上?那他们呢?严重么?”
我继续编,“挺严重的。”
“……”老娘沉默了半晌,才继道:“孩子,你别回家了,娘养不起你了……”
正中我下怀。
我摸了把鼻涕,“这不,我正打算出去躲躲风头呢,地方都想好了,就去温……呃,旅行。”
“啥……啥时候走?”
“后天。”
老娘急忙从钱包起掏出一叠钞票来,塞在我手里,“女儿,明天一早就赶路去吧!”
我捏着钞票,愣了。
踏上开往温泉旅馆的火车后,我还在郁闷着,当时拿着将近一千块钱而不知所措的我就因为问了一句,妈,我是你亲生的么?被一个把给打了出来。
无奈之下,我去了姜狐的家,他自己租了个小房子,只有两个卧室还有一个厅、厨房和厕所,一大早,我拖着行李敲开了他家的门,门刚开,一眼见到的依旧是那让我熟悉无比的维尼熊,在往上看,是那一张蔫了吧唧的脸,他手捂嘴,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看着我,含糊不清地抱怨,“大姐,你知道现在几点么?”
我没理他,拖着小行李包挤进了他的房间里,里面很干净,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似乎看出了我的狐疑,他懒懒地解释道:“如果三千年来,要我住在一个畜生圈里,我一定会自杀的。”
我想在我走之前,从他这儿掏一些保命贴身的宝贝,省得这一行都不塌实。
“哈……那你慢慢看,我再去睡个回笼觉……”说着,他摆摆手,走向左边的一间卧室去,许是我眼花了,他的前脚刚踏进卧室时,我似乎看到了四道火红的东西摆过,紧接着,姜狐的身影不见了,留下一闪而过的红影。
我情急之下,一脚踢开门,刚一进去,就看见床上毛茸茸的一小块红色,被子里东西动了动,我掀开一瞧,顿时吓了一大跳,里面躺着一只红毛的大狐狸,四条尾巴耷拉在地上,有点像狗,又有像黄鼠狼,狭长的眼睛闭着,身上的红毛很柔顺,让人忍不住摸一摸,我大胆地伸出手去,狐狸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珠向下一站,盯着我的动作。
“这是你的原形?”
姜狐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算是应了我的回答。
我突然觉得似曾相识,忍不住又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耳朵,姜狐似乎很不乐意我摸他,不情愿地把身子背对着我,我笑了,“好可爱啊……”说着,一把搂了起来,抱在怀里,因为他可比一个人的腰细多了,所以我抱起来的时候,两臂都能交叠着,感觉怀里顿时暖暖的,可我这一举动可吓坏了他了,他尖声叫道:“喂,放开我,女人,你快要把我勒断气了!”
“我不放,除非你给一些宝贝,”我嘿嘿一笑,“我知道你有,活了三千多年,你的宝贝收罗了不少吧,上次那个护身符,是你给我的最烂的吧?”
“哎哟,我没有啦!”红毛狐狸在我两臂之间挣扎着,动着身子,“我一只小小的四尾狐妖,哪有什么宝贝啊!我又不是穿衣狼那个老家伙!”
我一怔,“穿衣狼?那是谁?”
他猛然闭上了嘴巴,死活不再开口了,急得我要拿钥匙别开他的牙,又捏又掐一番后,这只该死的狐狸就是不肯再张口一个字。
而且很果断地在他的房间里设了结界,让我想穿过去都不成,姜狐在里面睡大觉,我在门外对着门又拍又打的,就是没一点用,我估计他将声音也蓬蔽掉了。
再一次无奈后,我又拖着行李去了旅行社,问一问能不能给着前一拨的小队提前走,很意外的是,他们居然同意了,于是,一个小时后,我就同八个人各色的人踏上了火车,很让我意外的是,我居然碰见了初中同学,我惊诧地合不拢嘴巴,“啊!范建?!”
穿着一身名牌LV,带着名表“伯爵”的高个青年回过头来,那是一张普通的能再普通的脸了,有人会问了,毕韵,他长得这么普通,你咋就记得他呢?没错,就是因为他太普通了,所以,我才记得他,一个长着一张普通的大众脸的人,常年如一日地穿着一身LV名牌服装,让人想忘记都难!
“毕韵?!”难得,他也一眼认出我了。
“你还是如初中时的一样耀眼啊!”我感叹。
“你是越来越漂亮了,毕韵。”范建轻轻一笑,上下打量我,听到前半句话时,我笑得跟一朵花似的,但是下半句,就让我想扇他,他下半句说,“你瞧你初中时的模样,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整个一个洗衣板,梳着两根傻辫子,你知道你当时的样有多傻么?哈哈哈哈……”
我笑得僵硬,“呵……呵呵,是……是么?那真是对不住您的眼睛了。”
“哪里哪里。”
无法再跟这个自恋又白目的男人沟通了,我回到了车厢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除了范建以外,还有七个一同去温泉会馆的游客,其中有两个高中的普通女学生,看样子就是那种很咋呼的女孩子,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个不停,看样子颇为兴奋。
还有一对兄妹,哥哥很帅,妹妹有些阴沉沉,我看着妹妹,她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活像是我上辈子欠了她几百万一样,不过,那个哥哥倒是很拽,大多时间,都是一脸懒洋洋的抽着烟,那烟的牌子好像叫什么“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