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有两种结果,危险与……不危险。
呃,当然了,希望是没有危险,但,事情显然不会那么简单。
也罢,这次要再看见尸体,不会再吃惊了吧,好歹,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
轻轻拉开了一条缝隙,浴室内的情况,透过缝隙,一览无余,很不幸的是,我又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女人全身赤裸裸地躺在池子中央,漂浮在水面上,黑黄交杂的头发散落在水面上,那女人睁着眼睛,张大嫣红的唇,此刻的她,没有那样美,有着更多的是,另人恐惧的狰狞面容,来旅行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了,不知道,这死亡何时才会降临我的身上。
我垂低头,不料,突然,一只冰冷的物体抓上了我的手腕,一股异又熟悉的味道顿时侵入了我的鼻翼间,我一定有在哪闻过这个味道,来不及多想,那个物体拉起我的手腕,就朝左边跑去,我没有反抗,因为,我似乎知道了这个拉我的东西是什么。
我只是问,“你是什么时候跟来的?”
他头也没回,幽幽地道:“一直。”
天啊,他从我出了家门,就一直跟着我到了这里?!
跑了两个过道,我才甩他冰冷无温度的手,抱怨道:“你拉我跑那么快做什么?”
他轻轻回过头来,仿佛带起了一阵冷风,映入我眼中的是哥舒那张艳丽如歌的容颜,“对了,你怎么知道是我呢?难道说,韵郎,你已经开始了解我了?”
从来不知道,古代人也很自恋,我横眉冷对,“既然你很早就跟着我了,我在厕所里遇见了怪事,你怎么不出现救我?”
他轻轻瞥开眼,回答道:“刚才如果我不拉你你就死定了,难道你没有发现从天棚顶上顺下来的一条绳套吗?那是勾你头颅的套子,如果你被勾住了,你就会像三楼的那个女人一样吊在天棚顶上摇晃着……”
我再次摸了摸长在脖子上的脑袋,第二次觉得这脑袋与我挺有缘分的,我想了想,说道:“你身上的味道是尸臭和花香的味道,你的品位这么特别,我又怎么猜不出来是你呢?”
“我没救你,是觉得你可以解决,所以,就没有贸然出手,况且那个时候,还有另一个男人在,我不方便出现……”
……
……
对话,在我俩的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方式中结束了,不过,有问有答的,我觉得挺完美的,虽然语句的顺序在他的心虚逃避中有点错乱,但总算有问有答,有头有尾,我觉得很好,没啥值得挑剔的。
“哥舒,你怎么看这里的?”
哥舒四处看了看,幽幽道:“时,我就查过了,这里的风水本是极好,可是,过了这么多年,风水又骤变,变成了魑魅鬼怪的修炼之地,以后山尤为严重,这座温泉会馆收集的地缚灵,怨气越大,则地界越险恶,后山,有极其强大的灵力存在,我……我不敢保证,但是,相信我,这一切的事情,都与后山的东西,脱不了干系。”
我觉得自己的情况很糟,一方面又处于极弱的状态,不过,估计就算我是全力不减,也根本妨碍不了什么事,我说……这叫什么事啊……
哥舒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冷哼一声,“有我在,它们想要你的命,并非很容易。”我听了,当即感激得不得了,豪气壮志地点着头,他这几百年的鬼,好歹也不是白当的,敬佩感,顿时由然而生,而哥舒却瞥开眼,又继续说道:“当然了,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说完,自顾自地走了,他一句,成功地让我尝到了从天堂跌至地狱的滋味。
后来,我这么一个女人与他那一个不男不女的鬼同路了,虽然哥舒是几百年的鬼了,可听他描述自己的经历过的过程,我隐约能猜得到,他是被镇压起来的,但可能当时与他一同被镇压的人还有方然吧,现在想一想,很有这个可能,方然与哥舒其实都是一个性质的鬼怪,只是方然更具戾气。
刚死就被镇压住了,从没见过这么倒霉的鬼,做鬼做到他这个份上,也算鬼界一大奇迹吧……
一直以来,我都不愿意称这个死鬼为她,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哥舒是新娘妆出现,还是半夜,险些把我吓了个半死,被那只狐狸精打走后,又以可以与那只狐狸精相互媲美的容貌出现在我面前,并告诉我,他可以一直保持着男人的样子,只要我这个“韵郎”的前世喜欢。
唉,打散人家美好幻想觉,是要被马踢的。
呃,扯远了,至于我为什么不想叫哥舒为“她”,原因很简单,恩……本人不想让一个女鬼对我搞GL。
哥舒青白的脸孔在夜里看,有些恐怖,眼睛亮得吓人,跟闪光灯似的在后面盯着我,他一直走在我的身后,不,是幽幽地飘着,虽然我反对,但是人家说,走路很累,让我窘的是,他盯得我脊背发凉,我居然还理解了他,后来,仔细想了想,呃,鬼……也会累吗?
“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
哭声?我与哥舒那双秀美的桃花眼相视一眼,顺着哭声朝前走,身边有个死鬼在,胆子也壮了,而我根本忘了,他是个菜鸟级的鬼物……
意外的是,在拐角的角落里,我们发现了那对夫妇的小孩,小孩嘤嘤地哭泣着,蹲在角落里,不知道这对夫妇这么宝贝这小孩,怎么还能把孩子给弄丢了,哥舒立刻从飘的,换成走的,在后面如一道影子一般默默地跟着我。
我站在小孩的面前,轻轻弯下腰,“小朋友……”
小孩停止了哭泣,用眼白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哭了起来,我吸了口冷气,发现真是不能与这小孩说话,总感觉这小孩这朝我翻白眼,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了!
如果不是看他哭得那么惨,我真想揍他一顿!
话是这么说,但是,欺负小孩一向不是我的作风,长大后,就更不敢有这种想法了,幼儿园的时候,老娘就把我的这种暴虐的想法扼杀在了摇篮里,言语恳切地教育我,欺负人是不对的,尤其是不能挑大个的。
天知道我小时候是咋长的,比别的同龄孩子小一圈,基本班里的小朋友个头都比我大一圈,这种情况,直接导致了老娘的《欺负小人论》被我抨击,到了小学,个头才噌噌往上蹿,到了大学,才长到了一米六五,挺大众的身高。
话又说回来了,长这么大了,这种小孩与小孩之间的矛盾,也渐渐没有了,如果还存在的话,我就该回炉了。
哥舒看着正在哭泣的小男孩,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我想,你的表情是不是该温柔些呢?”
温柔些……我挑了挑眉,圣母吗?
甭说了,这我拿手。
“容我调整一下圣母的表情。”我淡定地说道,尽量把表情调整到悲天悯人的模式,临了还羽化了一下,才满意地朝小男孩笑道:“姐姐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吗?”
小男孩抬眼看了我一眼,喃喃道:“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呜呜……呜……不要……我不要……”
哥舒再次皱了皱眉,“是不是你的脸吓到他了?再温柔一些吧。”
还圣母?刚才说完那句话,我都快呕吐出来了!
我再次挑了挑眉,“得,那行,你来啊,你这张脸美的经典,你去哄!”
哥舒恍惚地摸了摸自己青白却又粉嫩的脸颊,摇了摇头,颇有些埋怨地说,“还是你这副女人脸更有用些,我这副样子……就算了吧。”
噢,这话我听明白了,他是在埋怨我不让他以女人脸出现,生生扭曲了他的性别,但是,大哥……呃,大姐,你是自愿的吧?
“哼,那你女人的脸是什么样子的?”鄙视的语气。
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那张红盖头下的容颜究竟生得是何等的姿色,根据“包住的东西是见不得人,不好看”的定论来看,那盖头下的脸,一定不好看,恩,至少没我好看。
哥舒用那双顾盼生辉的美目扫了我一眼,嘴角擒着笑意,“你终于对我以前的容貌感兴趣了?”
开玩笑,怎么会?“是啊,是啊,变回来,我看看?”
哥舒一抚耳边的秀发,“你觉不觉得,我现在的容貌很像女人?”
恩,确实很妖冶。
见到点头,哥舒继续道:“那就行了,我那张女人的脸,就是长这个样子的,不过,现在的脸,较之以前,多了分邪气和妖气,大概因为我不是人的缘故吧?韵郎,你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我默默地瞅了他这张妖冶美丽的脸一眼,“我们扯远了,还是谈谈这孩子吧。”
哥舒万分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蹲下身子去,很柔和地询问,“小朋友,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么?”
哼,他能听你这个男人的话,才怪。
小男孩咧开了嘴角,“好。”说着,牵过了哥舒伸过去的左手,乖巧地依偎在哥舒的身边,轻轻地叫道:“哥哥……哥哥……”